我们经常会讲自己的梦,可是遇到涉及赤裸裸的“性行为”和“裸体”的梦,就难以启齿了。这些各色各样的“春梦”其意义可能十分复杂,它反映的是自己的性态度或人际交往中的无意识焦虑。
构成梦的所有材料都源于梦者的实际经验,因此,有性经历的人要比没有性经历的人更容易做清晰的“春梦”,而没有性经历的人的“春梦”往往比较模糊,情节也相对隐讳;一般来说,在睡眠状态性压抑程度低的人容易做赤裸裸的“春梦”,而性压抑程度高的人的“春梦”则比较隐蔽,伪装程度较高,以致于自己都不知道这就是春梦。
梦中“裸体”的象征意义可能与性有关,也可能与性无关,判断标准之一是梦者在梦中的感受是否属于性体验。许多时候“裸体”表达的是梦者的一种害羞或尴尬体验,与性并无必然联系。譬如它可以代表缺乏保护、被人看穿的尴尬,或者表达一种没有掩饰、真诚坦白的状态。也有一些分析结论表明,“裸体”的梦可能揭示了梦者的退行心理,即试图以此回到“光酮酮”的幼年、回到母亲或母体的怀抱,并获得相应的情感满足。
与“浴室”和“洗澡”有关的裸体梦,表面上看似与“春梦”接近,其实不一定是春梦。有一则笑话:一次,罗斯福闯进了丘吉尔的浴室,赤身裸体的丘吉尔只好灵机一动摊开双手说:“大英帝国的首相对你是毫无掩饰的啊!”这句无意识的表白恰恰道出了“裸体”在梦境中的基本意义。在这里,“裸体”跟“性”没有太大的关系,它象征没有掩饰、坦白、真诚。如果是洗澡,则象征了获得某种温情关怀与满足,这也可能与性有关(譬如女性梦到洗淋浴),也可能与母爱有关(譬如女性梦到泡盆塘)。总之,是不是春梦,还是要看梦者的体验,以及梦的叙事细节。
一位心理学家经常梦到“自己裸体,但却并不为之羞惭”。这里的“裸体”象征坦率真诚。另一位年轻女性梦到和自己父亲双双“裸体”相拥而睡,除了有一丝感动之外没有别的涉及欲望的体验,这代表“坦诚面对、相互体谅”。
许多人梦到在公众场合发现自己“裸体”或“裸露下体”,这种梦一般伴随有“尴尬”或“羞愧”体验,与“被人看穿”或“暴露隐私”有关。譬如,有位大学教师常梦见自己在校园散步或在阅览室里看书,忽然觉得人人都在看他,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全身赤裸,只穿着鞋和袜子。通过释梦了解到,梦者的自我评价不高,认为自己的论文有欺世盗名之嫌疑,因此常常处在“怕被别人看穿”的担忧之中。梦是这种焦虑情绪的无意识释放。
当然,有一些“裸体”的梦确实与“性”和“性角色”有关,而且梦者发现自己是裸体之后的感受,恰好表明了梦者对性或性角色的态度。譬如,梦见自己裸体时的情绪感受是愉快的,表明梦者对性的态度较坦然,没有太多的性压抑;反之则表明梦者对自己的愿望或冲动多少有些不敢面对。当然,如果梦到别人裸体或裸露,可能代表了你对别人的某种看法。有位学生梦见自己的男老师“赤裸身体,而且生殖器细小”。这个梦表明,他觉得老师虽然很坦诚,或者表达自我很直白,但缺乏男子气,这里涉及的是性角色问题。我自己在许多年前也梦到一位男心理学教授,我们合作一度很不愉快,在那期间我做了一个梦。梦中,他躺在我咨询室的躺椅上,但下面却穿着裙子,我仔细一看他的“关键部位”,居然没有长男性性器官。实际上我可能是要借这个梦来骂他“不是个男人!”不过,要是梦中出现了“裸体”的异性,并且唤起了梦者强烈的性冲动,这多半是梦者对于现实中无法实现的性愿望的一种补偿性表达。
那么,我们是否可以依据“春梦”的样式来判断梦者现实清醒生活中的性态度呢?很难!或者说这个问题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现实生活中没有性压抑的人,是不会做“春梦”的,所以做“春梦”并不一定就意味着梦者的性态度开放,也不能简单判定性态度保守,它可能与过度性压抑有关,也可能是因为在清醒生活中“意犹未尽”,故而以“春梦”继续宣泄自己的欲望。前面说过,一些“春梦”中之所以出现清晰的性行为,可能是因为梦者实际的性经验比较丰富,只是在清醒的意识状态下,这种“性意愿”没有得到充分表达和宣泄而已。总之,梦中的“性公开表现”并非预示梦者在清醒的意识状态下有“色情化”倾向,大多数情况下也许正好相反。“春梦”的具体含义可能需要通过对梦进行详细分析才能得以准确揭示。只要你见识不同的与性相关的梦,对梦的理解就会逐渐变得富有经验起来。
如果梦到与异性同事发生性关系(梦者一般认为清醒时没有这样的念头),并且情绪基调是愉悦的,则说明在现实生活中梦者对这位异性同事怀有被压抑的情感愿望或性欲望,或者象征了希望与其合作和沟通。譬如一个男职员梦到与女上司发生了性关系,通过释梦了解到,他与这位女上司工作上一直沟通不畅,心理上希望与她改善这种沟通不良的状况。梦中的“性行为”代表了他期望与女上司沟通顺畅的愿望。当然,这种愿望中隐含有“性”与“情”的色彩。
有一位年轻女士,梦到和自己的男分析师“做爱”,刚深入到一半的时候,双方就停下来了。她对梦感到疑惑,当我问及她和分析师的关系以及在梦中的体验时,她说自己在梦中并没有两性关系体验,之后又补充说,她原计划做24小节分析,但当进行到大概12小节的时候,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分析关系就暂停了。由此不难理解,这个梦看似与“性”有关,其实仅仅描述了这位女士与分析师的关系停滞的一种状态,并以此梦来提醒她是否需要继续分析工作。
如果梦到与异性亲人、长辈发生性关系,也要视具体情况加以不同的理解。性对象是梦者的父亲或母亲,依据精神分析理论很容易判定是梦者的“乱伦”欲望的心理反映。不过,分析经验表明,乱伦欲望在梦里极少出现,即使出现也很隐晦,并且这类梦往往是“噩梦”。因此,性对象为梦者尊敬或崇敬的父母、长辈或长者,一般情况下是以此象征思想与情感上的交流与共鸣。一位女心理专家梦见自己和一位“很著名的男性”发生性关系,虽无激情快感但感受不错。这里,导师可能代表着传统或经典,梦的意思是她的思想与传统而经典的思想进行了沟通、交流、对接与共鸣。
也有所谓“痛苦的春梦”。一个女孩梦到“自己被人强奸了,但强暴后梦里总有另一个人会告诉我他没成功,我还是处女。奇怪的是,在梦里的强奸又是我自愿的,强奸我的人是我的外公一样的老头子。还有更怪的东西就是他是从后面强奸了我。梦中我没有特别的体验。”
在这个梦里,“强奸”象征强加意志于她。“从后面强奸”代表不征询她的意见或不与她沟通,就对她做出了违背她意志的决定或行为。“外公”、“老头子”可以就指“外公”,也可能是一个替身,用此指代对她施加强力意志的别的男性长辈以及思想观念陈旧的男人。梦中的“另一个人”是指理性自我,“自愿”则表示她对这种“侵凌性”行为的态度是顺从,由他去,或者不予抵抗。“他没成功我还是处女”则表示这个男人虽然强加意志于她,但并未因此而改变她本来的想法或态度。通过这个梦,梦者表达了自己的内心冲突和态度,并对她与“亲人般”男性长辈的关系状态进行了清晰的描述和评估。
(南岛/黑风 编辑)